[叶乐]年少有为
* 原著向，有虫勿怪
P嘶——。在音效声的间隙中，张佳乐听见右边传来声音。
现在是第五赛季季后赛的第二场，微草主场对战呼啸，擂台赛的最后一场战得正酣。 场馆的职业选手观战席里，张佳乐的身边正坐着百花整队人。
为了避嫌，张佳乐没动，全当没听见。可对方又呲了几声，显然不愿轻易放弃。
于是张佳乐忍不住斜眼，用口型问他。
干嘛？
对方丢来一个眼神，朝选手备用通道的方向扬了扬下巴。
看比赛呢，没空。张佳乐皱着眉无声说，同时挺了挺身板，尽量让自己显得严肃些。
那人若有所思地盯着张佳乐看了一会儿，然后伸出舌尖，不急不缓地舔了舔上唇。
靠。张佳乐立马就有些不淡定了。
再看对方，撑着下巴，一脸得逞地坏笑。
这贱货。张佳乐在心里骂了十来遍，却已经心不在焉，无心再关注这场比赛。
反正顶多还有两分钟。张佳乐在心里下了结论，决定采取行动。
台上王不留行和唐三打打得正激烈，魔道学者的熔岩烧瓶炸裂开来，配合着霸王连拳的声效，把整个场馆振得嗡嗡响。观众席上的尖叫声震耳欲聋，荧光棒和手牌挥舞得眼花缭乱。
“……副队，你怎么看？”百花众人正在热切地讨论着什么，张伟转过头，大声地问张佳乐。
“我去个厕所。”张佳乐站起身，拍了拍衣服，一本正经地说。
“……”
张佳乐前脚刚走，坐在边上的人也站起来往外走。
“……叶神今天怎么也来了？”目送叶秋的背影，坐在一边的百花小队员终于忍不住，偷偷咬起了耳朵。
“嘉世后天对皇风，早点来B市也不奇怪。”
“那怎么没见其他嘉世的人？”
“我怎么知道。”
“刚刚副队也出去了，不会怎么样吧？趁队长不在就——”
“还能打起来不成？”一位百花的老队员听到了这边的对话，淡然地打断，“也就打打嘴炮罢了，这节骨眼上，叶神也不是这么不知分寸的人。这次队长好不容易给大家争取到现场看比赛的机会，都认真点。”
“是。”
张佳乐从厕所出来就闻到了烟味。顺着烟味走了一会儿，果然在一个安全门后面的窗户旁找到了叶秋，后者正胳膊肘架在窗台上，一番吞云吐雾。
张佳乐嫌弃地挥了挥手，试图驱散一些烟味，可惜没什么用。
“亏你找得到这地方。”
张佳乐望了望四周，这个场馆他来得不算少，从不知道还有这么个隐蔽的地点。
叶秋叼着烟看了他一眼，笑了笑，没说话。
“怎么，叫我来抽二手烟啊？有事没事？没事走了啊，团队赛快开始了都。”张佳乐作势要走，被叶秋一把拉住。
“哎，急什么。”叶秋一副懒洋洋的口吻，带着鼻音，透着一丝疲惫，“陪我待会儿。”
张佳乐心头一软，口气也放缓了些。
“……最近很累？”
叶秋弹了弹烟灰，不置可否，“这两个月被老陶催得有点烦，队伍磨合也有些问题。”
张佳乐走到窗前，和他并排站着。叶秋的眼眶下确实有一层淡淡的黑眼圈，整个脸也蒙上了一层青灰，胡子拉碴。虽然脸还年轻，却透着一股子沧桑。
上个赛季因为黄金一代的出道，整个联盟赚足了眼球。但嘉世并没有因为苏沐橙的到来保住第一的位子，反而在失去吴雪峰之后，整个队伍像被打乱了阵型，单凭一个善于策应的枪炮师，也于事无补。而这个赛季，又因为个别老队员离队，不得不作出新的调整。训练营里，叶秋一路培养出的新生代力量不断补充进战队，却也带来越来越多的问题。
走过四个赛季的张佳乐哪会不懂这些，但也无可奈何。百花又何尝不是，每年也同样面临着人员更替的局面。往年还有孙哲平和他一起面对，现在……
“你呢，怎样？”
叶秋像是猜到了张佳乐的心思，话锋一转。在叶秋平静而认真的注视下，多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松弛。张佳乐靠在墙上，沉默了一会儿，才说。
“我本来没觉得事情会发展到这地步，我以为他的伤只是暂时的，不管用什么方法，总会好的。但现在看来……”张佳乐的眉头簇在一起，视线盯着远处，“像今天，他努力说服老板，为全队争取到了提前来B市观摩现场的机会，自己却因为手疼得不行，不得不去医院。明天能不能和我们一起去T市也难说。”
明天是八强赛第三场，百花常规赛总积分排名第六，对战第三的三零一。 对百花而言，即使能进决赛，这个赛季也马上就要走到尽头了。
“虽然现在的排名不乐观，不过我觉得还有机会。”张佳乐的口吻突然坚定起来。但很快，眉宇间又消沉了下去，“如果他能一直和队伍在一起，哪怕不上场……”
张佳乐没有继续说，而是自嘲地笑了笑。连自己都知道这是多么自私又幼稚的念头，连日来却在脑子里不断重复。如果不是在这人面前，他绝不可能说出口。
“你说他……”
“他不会的。”叶秋像是知道张佳乐要说什么，接下他的话，“他不会留在战队的，你应该知道。”
这句话仿佛一把重锤，狠狠砸在张佳乐的头顶，灭绝了他最后一丝妄想。
是啊，孙哲平是个多么骄傲的人，怎么可能期待他留在队里担当选手以外的职务。
虽然已是意料之中的事，但听到叶秋亲口说出来，还是让张佳乐一时难以承受。他的脸上接连出现了绝望、遗憾、不甘和难过，最终他把眼睛埋进了掌心，长长地叹了口气。
“……再说如果能这么做，哥早这么做了。”在长时间的静默后，叶秋吐了一口烟，一脸的意味深长。
张佳乐一愣，几秒后才意识到他指的是吴雪峰。不知为何，心口竟涌上一阵暖意。
听到自己那近乎逃避的懦弱想法，叶秋没有嘲讽，没有激励，而是站在他的身旁，说他也曾有过这样的时刻。
这看似吐露真心，实则无比贴心的宽慰，胜过千言万语，像一股清流，冲散了张佳乐几个月来心中沉积的杂秽。
这家伙真的是……。张佳乐别过脸，有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现在的表情。
“呵呵，这么感动？”叶秋换上一副轻松的口吻，“别太爱哥了啊。”
闻言，张佳乐顶着轻微酸胀的眼眶回过头，“已经晚了。”
叶秋夹着烟的手一抖，一小撮烟灰落在了皮肤上。他顿时疼得皱起眉来，赶紧拍了拍手背，听到始作俑者终于忍不住噗嗤一笑，一脸无奈，“……别得意啊。”
张佳乐管住了嘴，却没管住表情。叶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，低眉一起笑起来。
被他这么一闹，张佳乐心情也好了几分。
“……老叶，你脸红了。”张佳乐歪着头瞧他。
“这不正常么？”
“千年心脏这么纯情的啊？”
“第一次谈恋爱，你以为呢？”
“……”
刚占了上风没几秒，就被夺回了主控权。张佳乐无语望天。
“走吧，要不真赶不上团队赛了。”
“等会儿。”叶秋叫住了张佳乐，把烟蒂弹开，转身将他拖进窗户旁的阴影中，“亲一个再走呗。”
“吸二手烟不够，还要吸三手啊？”张佳乐抱怨归抱怨，嘴角却挂着笑，顺从地贴了上去。
吻在彼此的嘴角融化开来，带着窗外的栀子花香，将两人包裹其中。唇齿间的滋味过于美妙，互拥的双臂越搂越紧。一吻过罢，两人的眼神都还在对方身上流连，意犹未尽。
叶秋轻啄张佳乐的唇瓣，听着耳边紊乱的呼吸，声线暗哑。
”……这么激动，想哥想狠了吧？“
“你不也是，”张佳乐喘着气，膝盖顶在他的大腿根，不甘示弱地舔回去，“你敢说你不想我？”
“想，特别想，”叶秋诚恳地说，“没见我抛下全队一个人来了吗？”
“……不是因为比赛你能来？”张佳乐吊眼，“嘉世其他人估计今晚也到了。”
“反正这赛季马上就结束了，真遇不上也不差这几天。”
张佳乐突然想到了什么。
“谁告诉你我们这次提早来的？”
叶秋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，“还能有谁。”
张佳乐一愣，瞬间明白过来，心情复杂。
“……这家伙，季后赛了，居然还跟敌人保持着联系。”
“喂喂，我是敌人吗？”叶秋听不下去了。
“虽然八强遇不到，但万一四强就遇到了呢？”张佳乐指出。
等待张佳乐的却是难得的沉默。张佳乐看出了叶秋的迟疑，不免有些意外，“……嘉世这次打不过皇风？”
叶秋似乎有些为难，“竞技嘛，哪有必胜的道理。只是今年……我只能说尽力吧。”
“……嘉世内部的问题已经这么大了吗？”
看出张佳乐的担心，叶秋一改脸色，换回了淡然的表情。
“那不至于，哥会想办法的。而且这不还有沐橙呢嘛，老陶可喜欢她了。”
张佳乐没计较这拙劣的话题转换，干脆顺着他的话题扯开去。
“是啊，广告都做到我们那儿了。前两天还有粉丝问我，和苏妹子有没有发展的可能。”
“那不能。”叶秋严肃脸。
“……”张佳乐见他表情换得比天快，有些无语，“你这是不让我跟她发展，还是不让她跟我发展啊？”
叶秋见状一笑，两不得罪，“都不能。”
“……”
“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？”临走前叶秋问。
“不了，回酒店加训。”
“哟，像个队长了嘛。”
这话像一根无形的针，瞬间扎进张佳乐的心里，连带着脚下也是一顿。
“……”
“怎么，这不是顺理成章的吗？”叶秋气定神闲，眼神锐利，“别告诉我你不打算当队长啊。”
“……”张佳乐回过头来，紧抿着唇，表情变得异常坚毅，“……老叶，你觉得我强吗？”
叶秋直视着他，平静地回答，“当然。”
“很好。”张佳乐点点头，像是告诉叶秋，更像告诉自己，“今年百花会赢的。”
“加油。”叶秋一掌拍上他的胸，顺便将剩下的半包烟塞进他的衬衫口袋，见张佳乐投来疑问的目光，补充道，“总得有个理由解释你满身的烟味。”
回应他的是一个充满自信的笑容。不再多言，张佳乐转身回到选手通道，朝赛场走去。
这也许是职业生涯中最艰难的时刻，但不到最后，谁都不知未来如何。唯有不止的奋斗，才无愧于此时此刻。
完
*
本来只是想写个小甜饼，为什么中途变了味，扶额。
一想到第五赛季的结局，别拉我，让我哭。
